88,玉女望夫
88,玉女望夫 (第1/2页)山洞外又响起疾劲的衣袂破风声,欧阳锋赶紧过去把石盒收进纳物符,与黄药师出去一看,就见洞口空地上,一道穿着宦官衣裳的身影,正鬼魅似地在王武身周游走挪移。
其右手捏着兰花指,拇指与食指之间拈着一根小小绣花针,不时探手疾刺一下,刺击之势快若闪电,细针破空咻咻有声。
好在王武已经练了月余“万里独行”,轻功身法大有长进,纵然跟不上那太监的身法,却也能勉强避开要害。
而每当太监欺近之时,他便一脚“追命十三腿”踢出,此腿法出招奇快,又几乎能从任意角度踢出,还劲力惊人,那太监不敢尝试王武腿劲,因此每每王武一起脚便主动避开,那绣花针虽刺中了王武几次,不过刺中的也都是皮糙肉厚之处,以王武的横练修为,最多只会痛上一下,并无其它影响。
略看几眼,欧阳锋放下心来,知道这太监虽身法速度远超王武,但劲力则略微不及王武。
倘若太监拿把精钢宝剑,王武自是招架不住,怕是会有生命危险,但只用绣花针的话,王武只需护好眼睛、咽喉、膻中、丹田等几处要害,以他的横练功夫,那太监便奈何他不得。
这时那太监也察觉到欧阳锋、黄药师到来,连环数针刺向王武双眼,将他逼退开去,自己也闪身一掠,瞬间飘飞两丈开外,作了个“停下”的手势:
“先等等,容咱家缓口气。”
王武侧目看向欧阳锋,见师父微微颔首,便也没作追击,只一脸警惕地瞪着太监,随时准备再出手。
欧阳锋也瞧着那个面皮白净,慈眉善目,约摸五十上下,正手按胸口,微微喘息的老太监,问道:
“中贵人如何称呼?”
老太监喘匀了气,脸上露出一抹老太太般慈和的微笑:
“公子客气。咱家郭非,犯错被贬翠寒堂的洒扫宦官而已,可担不起中贵人之称。”
又看着欧阳锋、黄药师惊叹:
“瞧两位公子这面相,都是器宇不凡人中龙凤,未来成就不可限量,怎会夜入禁宫,做起这梁上君子勾当?”
黄药师好笑道:
“郭中官也懂相面?”
他这高傲性子,本是瞧不起阉人,不过这老太监武功着实厉害,一根绣花针就令王武还不了手,黄药师也难免高看他一眼。
“早年学过一些。”
郭非笑眯眯瞅着黄药师、欧阳锋看了又看,叹道:
“两位公子真是好面相啊,咱家在宫里见惯了各色贵人,论面相之贵,能与两位公子相较的,却也寥寥无几。”
欧阳锋没兴趣跟他讨论面相,只问道:
“郭中官的武功,莫不是自创的?”
郭非微笑道:
“我这功夫确是自创。原本我只是略通武艺,在宫里看守典藉时,闲来无事便把各种武经、道藏都翻看了一些,渐渐也悟出了几分道理,花了将近三十年功夫,创出了这一门‘葵花宝典’,可惜尚未竞得全功,全力以赴打上一阵子,这一口真气就回不过来,须得歇上一阵。花拳绣腿,叫公子见笑了。”
“此功法虽然尚未大成,但你这身功夫,放到江湖上,也是第一流的高手,绝不能算是花拳绣腿了。”
欧阳锋淡淡说道。
黄药师则道:
“郭中官,你这身功夫可厉害得紧,黄某一时技痒,想向阁下讨教一二。”
“不敢不敢!”郭非连连摆手,“咱家这点微末功夫,哪里配与公子交手?再说咱这功夫尚未大成,不耐久战,请公子高抬贵手,放咱家一马。”
黄药师皱眉道:“你可是能自创神功的一代宗师,怎浑无半点武人气慨?”
郭非微笑道:“咱家本就只是个伺候人的宦官,十岁上就进了宫,一辈子习惯了伏低作小,哪里敢有武人气慨?”
如此自轻自贱的话一说出来,黄药师更是大感无趣,拂袖道:
“罢了,与你这老中官也着实没甚好切磋的。”
欧阳锋则道:
“我等这便要离开,郭中官还有何指教?”
郭非竟没有再出手拦截的意思,拱手笑道:
“两位公子和这位好汉慢走,恕咱家职责在身,不能远送。”
欧阳锋微一颔首,带着王武就往瀑布水帘行去。
黄药师无趣地瞥了郭非一眼,举步跟上。
来到瀑布水帘前,欧阳锋回头看了郭非一眼,问道:
“以你现在的武功,这临安禁宫已困不住你,天下之大,你大可随意逍遥,为何还甘心自囿在这禁宫一隅?”
郭非叹道:
“我十岁上进宫,四十年来亲属皆已逝去,天下虽大,却已无半个亲友,家乡也早在当年完颜亮南侵时毁于战火,便是出了宫,又能往何处去?不怕两位公子笑话,我是既不愿,也不敢外出,只想在这宫里安生呆着。”
所以练了“辟邪剑法”,还能维持野心,可正宗“葵花宝典”,只会让人越练越宅么?
东方不败貌似原本也是个野心家,可自从练了葵花宝典,还真就渐渐变成家里蹲了。
欧阳锋心中思忖着,颔首道:
“既无处可去,便在宫里待着。将来我重返临安,再来瞧瞧你大成的葵花宝典。”
说罢,纵身跃出瀑布水帘,与王武、黄药师离去了。
郭非站在洞口,看着已空无一人的瀑布水帘处,良久,摇头叹道:
“江湖那么危险,随时都有如同两位公子一般横空出世的强龙,哪有宫里来得安定?”
他之所以不敢应战,除了“葵花宝典”尚未创功大成,不耐久战之外,还因他看出来两个少年的武功,还在那皮糙肉厚、劲力惊人的恶汉之上。
这虽有点反常识,毕竟两人都太年轻,看面相似还不满二十,但作为在宫里生活四十年的老太监,郭非察颜观色的本领何其厉害?
两个少年自山洞出来后,看见他的身手,除了微显诧异,竟无半点震惊,且很快连那点诧异都消失无踪,只剩下见到新奇武功的好奇。
而那被他打得还不了手,但一时也拿之不下的莽汉,在二人出来之后,也是松了口气,行止更是以眼神请示两个少年,足见两个少年才是真正的主心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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