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六十七章 水太冷了!
第一百六十七章 水太冷了! (第1/2页)过了几日,朱翊钧把张四维的两份奏章,《提请移风易俗行新文化除旧陋俗疏》和《再请建新文明以应新时代疏》明发,并在《皇明朝报》、《中国政报》、《顺天政报》上刊登,并叫太常寺传达旨意,各省政报必须以头版刊登此两疏。
朝野震惊,议论纷纷。
只是此时的朝野,与以往大不同。
几经“修剪”,朝堂上坚持理学原旨教条,冥顽不化的臣工所剩无几,陆续递上的反对奏章,也没有以前那么大火气。
地方上的名士大儒们,就算是议论纷纷,也只是在聚会时说一说,能在报纸上刊登出来的反对意见,几乎没有。
能刊登出来的,都是不法报纸,迅速被镇抚司地方差遣局查封。
预热了十几天后,朱翊钧对两份奏章的批复也下来了。
“移风易俗,迫在眉睫。着即日成立大明文化建设委员会,主管移风易俗,建设大明新文化。直属内阁。任命礼部右侍郎、翰林院掌院学士张四维任主任,本兼各任不免.”
批复公布,朝野又是一片哗然。
大明第二个委员会居然成立了!
想想第一个考成法中央指导委员会的权势,众人猛然醒悟,窝在翰林院的千年甲鱼,居然翻了身?
此前门可罗雀的文庙,这几日车水马龙。来往的官员不是来拜孔圣人,而是来拜访文化建设委员新任主任张四维。
攀攀关系,摸摸底细,询问一下文化建设委员会,到底如何运作,手里有什么权柄!
接着西苑又传下旨意,鸿胪寺正卿曾省吾出任通政使,执掌改制的通政司;顺天府尹刘应节迁为鸿胪寺正卿,顺天府少尹潘应龙署理顺天府尹。
朝堂心里有数了,纷争月余的通政使之争,结束了。
嘉靖三十三年(1554年),时任翰林院编修的张居正因病请假回到原籍江陵。
曾省吾是承天府钟祥县人,被称为楚北三俊之一,正准备到乡试会试一试身手,听闻隔壁名噪一时的江陵神童张叔大回乡,马上跑来拜访,执师礼请教。
张居正见他恭敬有礼,又才藻富赡,便倾囊相授。还带着曾省吾,一边游山玩水,一边向湖广的科试前辈们请教。
受益匪浅。
嘉靖三十四年湖广乡试,曾省吾一举中试。接着又在嘉靖三十五年中丙辰科进士。
科场连捷,曾省吾对张居正感激不尽,视为恩师。
曾省吾中试后很快就出京历练,巡按四川、浙江、福建等地,处理过川边土司叛乱,参与过东南剿倭。
被四川巡抚黄光升、总督江浙事胡宗宪上疏保举,说他“娴将略,善治边”、“莅事精勤,多有建白”。
黄光升现在是御史中丞赵贞吉的助手,执掌都察院,还是新学扛把子李贽的同乡,关系很好。
胡宗宪就不用说了,东南系的大佬。
曾省吾既是张居正的嫡系心腹,又与势盛的蜀党、新学和东南系都攀得上关系。
众多地下吏部尚书们分析完曾省吾的履历,忍不住感叹,通政使一职,舍他其谁?
潘应龙虽然只是署理顺天府尹,可是全天下人都知道,凭他在南城大改造以及京师其它政绩,全天下谁能从他手里抢走顺天府尹?
还有一直被边缘化的清流翰林首脑张四维,出任新设的文化建设委员会,担纲重任,满朝官吏猛地意识到,江南三大案的余波已经过去,百官们的春天即将到来。
又过了两天,西苑传下旨意,以戎政使胡宗宪和司礼监掌印太监冯保为媒人,替潘应龙向驸马都尉李府提亲纳采,希望能迎娶宁安大长公主与驸马都尉李和长女李氏。
宁安公主和驸马都尉李和欣然答应,然后开始进入问名、纳吉、纳征。
潘应龙找到相熟的钦天监右少监黄道林,请他帮忙算个吉日。
黄道林脸当时就拉下脸。
我是大良造,玩机器的,造蒸汽机在行,算吉日我会算个屁,我带你去找天文所的那帮神仙。
潘应龙拉住黄道林,非认定了他,还悄悄附耳说,三顿太白楼,万历二年二月初六是吉日。
好吧。
黄道林掐着手指,装模作样的翻了一会白眼,然后在印有钦天监抬头的便笺纸上,写下“吉日万历二年二月初六,大宜嫁娶,利子嗣。”
潘应龙拿着这张纸,叫人送到驸马府,宁安公主和驸马一看是钦天监神仙定的吉日,当然满口应承。
请期仪式完成,署理顺天府尹潘应龙就能全心投入工作。万历二年正旦大典和上元节欢庆活动正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。
腊月十八日,京师东便门通惠河码头。
寒风凛冽,像无数的刀剑飞刮着天地。
河水仿佛被冻住了,透着宁静又寒彻入骨的美,
遥望着远处的京城,栾永芳感到刺骨的寒冷之外,还感受到厚重历史。这座屹立数百年的雄伟城池,仿佛在诉说着千百年来发生在这里故事。
风吹皱了不远处的河水,河边一棵萧索的柳树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孤独和坚韧。
栾永芳裹了裹身上的军大衣,吸了吸鼻子。
军大衣是万历帝为北方边军官兵们设计的,即保暖又利于行动。他自己定制了四件,送给千里之外的甘肃布政使徐贞明两件。
其实就是后世六五式军大衣。
栾永芳蹲在船尾,裹着华仔同款军大衣,任由冷冷的冰雨胡乱拍打在脸上。
哗!
船桨划动,划开了河面,切碎了宁静。
再见了京师,再见了.
“直娘贼的,居然下雨了。冬天最烦下雨,一点都不爽利,还不如下场大雪。”一位高猛大汉穿着一件同款军大衣,头戴配套的翻毛棉布帽,从船舱里走了出来。
听到他的声音,栾永芳的身子不由哆嗦了一下,头埋得更低了。
“栾公子,蹲那里干什么?撒尿啊!这码头上人来人往的,你也脱得下裤子?
你们这些读书人,讲究起来,比什么都讲究。不讲究起来,比什么都不讲究。”
说话的汉子真是当初在太白楼带队抓走栾永芳的警官,彭武海。
“我没有撒尿。”栾永芳实在忍不住,抬起头争辩道。
“没撒尿,那你做什么?”
“我我在找人。”栾永芳双目赤红,无比哀伤地答道。
“找你姐姐?”
“是的。我被司理院判处流配三千里服三年劳役,现在改发到静海省当公学老师五年抵充。
静海省,那么远,一走就是五年,姐姐她怎么就狠心不来送我?呜呜,从我入狱到被司理院判刑,她都不闻不问,她不要我了,呜呜!”
(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