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8章 意外就像暴风雨
第178章 意外就像暴风雨 (第2/2页)他的身上是镀着厂长的金呢,可现阶段没什么用,在李学武这儿,他得付出更多。
跟着李学武往车间里面走,看着车间热火朝天的生产热情,以及井然有序的生产秩序,孙健悄然地点了点头。
还得是关键时刻才能看出管理水平的高低来,一车间的干部还掌控着车间的管理权,并没有影响了工作。
李学武带着孙尧,以及稽查科的两人查看了灭火器的检查时间,也看了车间里的安全管理报告。
最后在隐患管理台账上点了点车间主任。
“不要搞糊弄事儿,有就是有,没有就是没有”
李学武翻看了一下隐患管理台账,对着车间安全管理人员示意道:“要有发现隐患的眼睛,也要有消除隐患的能力,不要带弄虚作假的脑子”。
车间主任瞪了安全员一眼,想要跟李学武解释一下,却是见着李学武已经合上了台账,往生产车间里面走了。
车间两排机床按照斜着的方向安置,具体什么原因李学武不清楚,他管过安全,但没管过生产。
不过这么走着看着,倒是能很清楚的看见车床上生产的现场,也能看清工人劳动的状态。
李学武走了一圈过后,再出来,跟一车间主任谈了谈,点出了几个实际问题。
能自己整改的下了班赶紧整改,不能自己整改的立即报生产管理处,申请资金转工程处,尽快消除隐患。
隐患是啥,就是平时不注意,出了事真要命的东西。
车间主任见李学武并没有做处罚,也没有颐指气使的找麻烦,态度很端正地保证尽快完成整改。
李学武的能耐他们都清楚的很,管保卫科很拿手,办案更是一绝。
接手保卫处全面工作后,真就把安全监督管理工作拿了起来。
期初他们也没太在意,一个转业的干部,破案厉害是本事,可你还能有安全管理的能力?
嘿,还真有,还特么是专业的。
无论是消防安全,还是安全生产,李学武都把工作做扎实了。
消防队专业化,消防安全管理标准化,安全生产标准化,一个个的政策落实下来,近期还真就没有发生重大安全生产事故。
事故是什么意思,就是重要伤害,或者死人了。
肢体造成残缺的伤害在生产管理上就叫生产伤害,严重的就叫事故。
当然了,你手指盖切掉了一块不叫肢体残缺,手指头切掉了才算。
搬运零件滚落砸脚上了,造成脚部截肢,这样的算。
滚落的零件砸了二十个人的脚,截肢了二十个人,或者直接砸死了一个人,这就叫重大安全生产事故了。
轧钢厂这么大的生产企业,能控制安全生产事故,那可真是一种本领了。
李学武当然不是一刀切,更不是骤然就把压力给到车间管理者,而是循序渐进的。
四月份开始搞安全管理,主要是以宣传和督导为主,五月份就开始搞正规化,六月就得学习正规化,实现正规化基本要求了。
现在进入七月份了,李学武的这一次检查是要对进行了几个月的安全管理摸摸底了,接下来的管理会慢慢的严格起来,目标就是在年底前实现安全生产管理标准化的所有进程。
不培养工人的安全生产意识,只下一刀切,对基层管理干部是一种压力,对工人来说会起到反作用。
先把宣传工作做好,再把纪律要求和生产标准通知下去,学会了,领会了,再用标准卡,处分管。
当初学吕不韦玩一字千金的把戏,李学武真的在实现自己的诺言,十一车间搞的好,成绩突出,他真就从山上搞了一头大肥猪,请食堂炖了红烧肉分给了该车间。
这是一种正向激励,也是潜意识的提升违反操作规程的压力。
安全管理不会创造价值和利益,这是卖力不讨好的工作。
尤其是在检查过程中,查出问题了,管理人员千般狡辩,万般抱怨,好像他们是来找茬的。
可真要是出了问题,上面打板子,绝对不会落下安全监督管理部门。
这个时候那些工人就不会说这些责任都是我们狡辩了的,抱怨了的,我们自己承担吧,没人这么说。
所以检查人员和一线安全管理人员形成对立的,就是工作态度问题。
态度好的,积极学习配合整改的,稽查科自然不会为难。
但要是耍心眼的,那就是大隐患,一定是要重罚的。
这就是为什么李学武特意点了安全管理人员的原因,也没给一车间主任留面子。
李学武现在是厂领导了,下来检查出现问题,一车间主任自己就得去跟生产管理处汇报,不然他的问题就更大了。
这一汇报就得影响他们车间的评比,影响他们这个月的奖金,以及年度整体评优资格。
所以见着李学武这一队人,两台车,沿着厂主干路检查车间工作,那些站在车间门口看热闹的人瞬间减少了一大半。
再从一车间听说了李学武检查的内容,剩下的那一半也被各车间主任叫回去搞生产和准备了。
路中间还剩下的就是那些搞事情的人了,也有支持他们的还在跟着喊口号,可李学武没搭理他们,又去了二车间。
本来那些人以为李学武回来跟他们谈判的,或者说是来阻止他们的,可万万没想到,保卫处之虎都没正眼看他们。
刚才在肚子里准备的愤慨激昂都化成了粪,一拳打在棉花上,差点闪了腰。
他们想获得厂里的认可,想获得厂里的尊重,最好是有厂领导下来跟他们谈判,这样才能凸显自己的价值和主张。
可倒好,两三天了,一个人都没来,他们的组织倒是招了不少人,可瞎起哄的多。
像是王敬章这样的,还是想着杨元松或者杨凤山这样的领导下来,好能说上话啊。
现在自己这边这么多人了,是有一定话语权了,跟领导也好谈要求了。
可怎奈领导们不下来,来了一个还不搭理他们。
王敬章是瞅着李学武带着人进了车间的,也了解了从一车间传来的消息。
安全生产检查?
艹~
这可真是一刀见血,李学武不是来搞维稳的,更不是来搞思想的,而是来搞安全的。
你不是不上班嘛,你不是搞活动嘛,随便,不管你。
李学武就是查安全,你不合格,你违规了,那就下单子,该处分的处分,该罚款的罚款。
喊口号重要,还是吃饭重要,自己选吧。
李学武要是从治安角度,或者是思想角度去管制这些人,那可真是着了他们的道了,他们正想找领导大讨论呢。
只有借着大讨论的机会才能让他们更出名,更惹人注意,才能获得更多的支持。
可现在检查要扣钱了,这是硬性指标,这是铁一般的事实规矩,跟口号和思想没关系。
你把机器弄坏了,你能用口号和思想解释自己是对的?
主办公楼三楼,下午给李学武打过电话的杨元松终于是松了一口气。
就知道李学武有办法,虽然李学武在电话里也说了,治标不治本,但能缓解疼痛也是必要的啊。
跟李学武开口是杨元松不愿意的,但是关系到了轧钢厂的未来,他也只能舍了老脸跟李学武来沟通了。
谠委办主任汪宗丽笑着说道:“我是想不出李处长的高招啊”。
坐在书记办公室的杨凤山皱着眉头不说话,而新来的副厂长程开元则是饶有兴趣地站在窗边,同杨元松一起看着外面。
“既然有办法解决问题,为什么不早跟保卫处沟通?”
“早?”
杨元松微微眯着眼睛,任凭夏日的阳光照射在自己的身上,视线还在车间那边,嘴里反问了一个字。
随后他又微微长出了口气,转回身看向杨凤山说道:“有一有二,可没有再三再四啊”。
杨凤山自然明白书记的话,微微点了点头。
关于李学武的使用问题,厂里是有不同意见的,这一次的干部调整,李学武去纪监也是这种情况的妥协。
李学武的能力强,水平高,所提意见和建议都很中肯,相关的管理工作做的很到位。
但是因为年龄和资历的束缚,再加上思想状态和工作思路等原因,使得杨凤山一次次的在顾虑李学武,也在李学武的安排使用上犹豫着。
书记自然是支持杨凤山工作的,在李学武的使用上也存在着顾虑。
厂里出了几次问题,都跟李学武有关系,是李学武用高超的技巧消弭了大部分影响,甚至是关系到了厂长本人。
用吧,担心他的态度不明,不用吧,这把利剑已经藏不住了。
杨元松真的是没脸再跟李学武提什么要求了,在会上质疑李学武的能力和资历,下来又用人家处理紧急事务。
即便是真的为李学武着想,不想他站在风口浪尖上,可这样下去对任何人都是不公平的。
看见程开元疑惑的眼神,汪宗丽轻声提醒道:“李处长不是第一次配合厂里工作了”。
话语很委婉,但真正的意思也很现实,每次都是李学武做了,却又被遗忘,或者故意忽视。
程开元点了点头,表示明白了。
一个特别年轻,又特别有能力的人,对于主管领导来说确实很矛盾。
杨元松的意思可不是让杨凤山去提拔重用李学武,更不是让厂里补偿李学武什么,而是在鞭策杨凤山,提醒程开元,他们自己得干事情了,不能让他求着李学武给擦屁股了。
这种事情做起来真的很丢人,会引起李学武的不满外,还会削弱机关里干部对厂领导的信任。
杨凤山几人在书记这并不是为了看李学武怎么解决问题的,而是在商量治标、治本的办法。
“现在时局不明朗,虽然有意见要撤销工作组,但还没有明确的政策下来,我们干扰不了工作组的工作”
谷维洁沉着脸说道:“打铁还得自身硬,这件事发展的很快,想要压制已经不能了,我看因势利导,将矛盾突显出来,解决掉这个才是根本”。
“脓要冒尖,挤出来就是了”
程开元依旧背对着室内,面向窗外看着,声音很是冷静地说道:“这件事,我看不要急,让它发展下去,只要控制住影响范围就好,最后再看冒出来的是个什么东西”。
“我的意见也是这样”
杨元松走到办公桌前面,靠在了办公桌上,一只手托着胳膊肘,一只手摩挲着下巴,沉吟片刻说道:“在保存基层组织的前提下,引导下面的情绪抒发出来是必要的”。
说到这里的时候点了点谷维洁的方向又道:“维洁书记这边多辛苦,一定要将宣传工作和谠组工作掌握住”。
“好的书记”
谷维洁点头应允道:“相关工作已经安排下去了,筹备的文艺宣传队也在实施中了”。
杨元松点了点头,又看向了杨凤山说道:“控制局面不要来硬的,结合一下类似于保卫处青年突击队的形式,咱们自己也可以建立影响力量嘛”。
这话让站在窗边的程开元转回了身子,挑眉看向书记。
打不过就加入?
青年突击队的形式他自然明白,这不就是往下面掺沙子嘛。
你喊你的,我喊我的,你是东风,我还是大海呢。
东风是自发组织的力量,可要是厂里组织,那就是有经费的了。
即便是干不过他们,也能插一脚,干扰一下他们的节奏。
姜还是老的辣啊!
杨元松点了点头,再次开口说道:“有放就得有收,现在矛盾还不算集中,最好是将矛盾按在下面”。
说着话又看向了窗外一眼,随后若有所思地说道:“东风和红旗此消彼长才是合适的,势均力敌状态下消磨掉这股势头,再反过身……”
“王敬章……”
杨凤山嘴里念叨着,倏然看向站在茶柜旁的徐斯年问道:“张国祁去哪了?”
——
“下班了李雪”
“哎,一大妈”
李雪下车跟司机王大哥打了招呼往院里走,在门口跟一大妈走了个对脸。
一大妈笑着看了看李雪出落的愈加标致,再看看门口消失的小汽车,觉得这李家真是了不得。
门房里的婆娘们已经散了场,各自回家准备伙食,这会儿是年轻人们在凑第一场的牌局。
刘光福的眼睛跟着李雪的身影进了垂花门,又被身后的大哥给打了一下,这才转过身要恼。
“看什么看,小心眼睛看进去出不来了”
刘光天倒是人间清醒的模样,训了弟弟一嘴,又对着窃笑不已的几人摆了摆手,示意继续玩牌。
他的牌瘾大,下了班不等吃饭就要支吧上,门房搞的乌烟瘴气的。
刘光福再次往垂花门里望了一眼,他没想别的,只是觉得李雪跟以前好像不一样了。
书呆子变成了靓丽的青春少女,再加上工作一段时间后的气质变化,让同是一个院的他也觉得惊艳非常。
李雪刚到家,正准备拿了衣服去东院洗澡,每天母亲都会把东院的水箱烧好,她要洗,三嫂也要用。
“李雪”
“哎,是海悦啊!”
李雪一转头,看见自己的高中同学正站在院里招呼自己。
放下手里的换洗衣服,李雪走出门,笑着拉住了张海悦的手。
“你怎么来了?”
“我来看看你呗!”
张海悦看了看穿着丝绸白色衬衫,胸口别着徽章和像章,下面穿着套裙和皮凉鞋的李雪,故作惊讶地说道:“变化可真大啊,我都不敢认了”。
“什么呀~”
李雪笑了笑,拉着张海悦的手往屋里走,边走边笑着说道:“你就寒碜我~”
姑娘们聚在一起总是叽叽喳喳的有话说,刘茵看着闺女所表现出来的样子,知道她在学校里也是有活泼一面的。
她倒是认识来人,这是一个胡同的,以前跟李雪一起上下学的。
“刘婶~”
“哎,海悦来了,进屋坐”
刘茵应了孩子的招呼笑了笑,说一句便忙活灶台的事了。
张海悦跟着李雪进了里屋,看着李雪的办公包,以及她书桌上的文件和书籍,又是好一阵咋呼。
李雪好像又回到了高中时期,遇到同学一样的开心。
虽然她才从校园里走出来不到一个月,可真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。
“真好~”
张海悦羡慕地摸了摸李雪的皮包,又打量了李雪的穿着,笑问道:“上班怎么样?”
“还行吧,跟我想的不太一样”
李雪认为的上班就是去车间车零件,或者是拿着大锤子打铁。
她也不想想,如果没有个好二哥,她可不就是干这个嘛。
张海悦抿着嘴笑了笑,又说了几句羡慕的话,可随后拉了一下李雪的手问道:“你听说了吗?”
李雪不明所以,疑惑道:“什么?”
张海悦正色了表情道:“学校来通知了,说是大学招录的事有消息了……”
时代的序幕已经拉开了,第一场好戏就要登台了,我是从最基础层次的角度来描写的,难免要跟各位从宏观了解的历史不一样,且描写的力度很小心,基本是从事实角度出发,各位请耐心,老武还是那句话,坚决不跳时期,你们要看得都会写。
(本章完)